*吾←三廣→安 *音樂劇衍生 *女性向 *OOC 01/他懷中的寶盒 「衍吾——」 他總是會不時記起那個瞬間。 慾望達到頂峰,繃緊的身軀像是拉滿的弓,抬起的下顎靠在他的耳際,手指緊扣在他腰際上,顧培三在他耳邊壓抑地吐出的名子。 低吟的聲音和熱氣拂過耳朵的軟肉,他在他輕喚的名子裡清醒過來,情慾的熱度頃刻間降到了冰點。但是這點,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,他們心中裝著的人都不是對方。 他是知道的,顧培三這個人對都衍吾的懷想與執著,他看得見,顧培三眼裡的訊息,他也懂得,他是用什麼樣的眼神在看都衍吾。 正如顧培三知道他看何意澤還是安啟凡的眼神,顧培三觀察他們而他也會觀察他。只是,他已經想不起來他是從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,顧培三對都衍吾的感情。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顧培三對都衍吾的感情絕對不是他發現的時候,才開始的。 以前,他有時候會忌妒顧培三和都衍吾的過去,那段沒有他的童年。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愚蠢又幼稚,雖然他可能也沒有改變多少。 即便那段時間可能也沒有幾年,但是他就是沒由來的可惜。 這就像他無法認識國中的安啟凡,無法參與安啟凡單戀那個社長的日子,就像安啟凡同樣也無法參與他和何意澤的過去與情感。 那些過去就好像有一股魅力,讓人在意、讓人猜想那回不去的時光寶盒中,所盛滿著他人未曾見過奇異的珍珠。 每一顆都是那麼特別,獨一無二。 這跟顧培三的每一本筆記一樣,每一本都是唯一的一本,他和都衍吾常常在顧培三不知道時候去看、去數顧培三的筆記。裡面總是密密麻麻地記錄一點一滴的細節,像是貪婪的舌頭仔仔細地舔過糖餅一樣,捨不得放過那甜得過分的滋味。 那是身在其中才知道的滋味,才看過的光芒。 他知道,顧培三捨不得打翻那個時光寶盒,他知道,顧培三想要替都衍吾守護他手中那根永遠的糖餅。 --- 02/失敗主義者 不久前,他才恍然大悟。 那是安啟凡不知道第幾次說要和他分手的傍晚,師葉月在他家樓下等他,正確來說是「堵」他。 他讓她揍了幾拳,他沒有還手。他再怎麼中二也是知道什麼叫紳士風度的。 他能懂師葉月的氣憤,因為他不夠好也因為她與安啟凡的情誼,他不懂的是,師葉月表現出來的激動與失望。 如果是都衍吾或是顧培三和任何人分手,他想他們也只是一起靠杯幾句,就算生氣也不會複雜得對他失望,以至於激動地跑來暴打他。 也或許是他不夠了解女生這種生物。 可是,直到他和顧培三有了炮友這層關係後,他在顧培三身上好像看到了,那日師葉月的影子。 他突然明白那個理由。 不是因為他們有多相像,而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與付出。他心中因而升起某種欽羨。 那之後他巧遇何意澤,不知道為什麼他跟他提起這件事,他就看見何意澤臉上瞬間崩塌一樣變了臉色,何意澤甚至甩頭就離開,臨走前只拋下一句:「白癡。」 他看著何意澤離去的背影,覺得自己很無辜。 顧培三知道後就罵說:「你真不是普通的白目。」那之後顧培三也一連好幾天沒理他。 他想:他果然是個失敗者。 直到顧培三終於和他說話。「阿廣,你知道你在羨慕什麼嗎?」顧培三挑起眉吊著眼看向他。 顧培三一句話讓他沉默了許久,或者說堵住了他所有的話,他是在羨慕什麼? 他只是反覆想著師葉月與顧培三。 「你有種就和小八討論這件事,信不信她一拳就揍在你漂亮的臉上?」 他聽得出顧培三語中忽然的刻薄。「我當然不會跟她說,我幹嘛去找死,更何況我們根本不熟。」他才不是白目! 「你還是繼續白癡下去好了。」顧培三意味深長模樣讓他看得有些不爽。 「喂!我很認真在反省。」 「你確定你在反省?」顧培三乾笑幾聲,「拜託你停止你各種愚蠢的想法,就是最大的反省了。」 「三三,你不要把我當小孩,更不是老吾。」 顧培三盯著他像是要戳出兩個洞,「你和老吾?老吾就算三歲都比你成熟,醒醒吧!」 這句話老吾要聽到,一定會指著他露齒恥笑他。 有比這個更失敗的嗎? 糟透了! --- 03/關於喜歡 「說穿了,你只是因為我喜歡你,你才喜歡我的吧。」 瞬間,裴世廣睜開雙眼,映在眼簾裡的是昏暗的室內透著一點清晨的微光。裴世廣從床上起身做起,沙沙,棉被從他身上被他掀開,赤裸的身軀感受到清晨的涼意,他雙手交叉摩娑著臂膀。 散亂的頭髮糾結在頂上,裴世廣扁嘴吹著落在眼前的髮絲,試圖吹開它。他蹙著眉頭沒了睡意,也不想睡了。 這時,室內的廁所的門打開了,隨之顧培三從裡頭走了出來,他低著頭彎著手臂梯自己扣著袖扣,他已經穿戴好了襯衫與西褲。 顧培三一抬頭就看見他,隨口就說:「今天這麼早?」他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。 「嗯。」裴世廣伸手抓了抓頭髮不鹹不淡的回應。 拿出外套,顧培三回頭看向坐在床上的人,他就像天生敏銳的獵人一樣,看見了獵物的足跡與遺痕,「怎麼了?你……」他猶豫了一下,「又夢見小安了?」 裴世廣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驚,轉頭看向顧培三,臉上寫滿錯愕,「你怎麼……」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,又想起什麼似的臉上陰沉下來,「你真的很可怕,這種事你都知道?」 「你也不是第一次夢到了,不是嗎?」顧培三顯然不以為意。 「到底有什麼,是你不知道的?」裴世廣曲起一條腿彎身將臉頰靠在膝蓋上,一手搭在腳踝,頭髮散落幾乎要遮住他所有的視線,但是顧培三知道他在看他。 「我知道的其實不多……」他展開外套伸手套進一條袖管,手穿過一邊到另一邊,手從袖口像花一樣綻放開來,他另一手又套入另一條袖管,「只是『恰好』知道你們的事而已。」說著,顧培三的嘴角微微的上揚,也不知道那是得意還是諷刺。 「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?」裴世廣冷笑幾聲,連帶著彎曲的背脊和髮絲都在晃動。 顧培三被自己逗笑似的說:「那我們就是一夜情了。」他笑著整了整外套的衣襬。 裴世廣也不再就糾結這件事,他沉默了一下又開口:「小安……」 「等等!」顧培三幾乎立刻就打斷裴世廣的話,「我可不想一大早就和你討論你們的事。」 「靠,你也太冷酷無情!」裴世廣抬起頭就罵。 「分明是你無理取鬧。」顧培三瞇起雙眼微笑著說。 裴世廣看著顧培三欠揍的笑臉,雖然氣惱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,「對,是我無理取鬧,行了吧。」他自暴自棄地倒頭就滾在床上,如同撒氣的小孩。 看著裴世廣滾床,顧培三收起臉上的笑容,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,「說吧,我讓你說。」他大義凜然似的慷慨赴義,決心當一回張老師。 而裴世廣也停下他滾動的身軀,雙手撐在胸前回頭看向顧培三,「謝謝大師的大恩大德喔。」他乾巴巴地說,只差沒有翻白眼,但是又不得不接受顧培三的施捨,他撐起身軀盤坐而起,低著頭有如認錯般,「你還記得那首歌吧,〈仿聲鳥〉?」 只見顧培三點點頭,怎麼會忘記?他沒說話彷彿陷入了回憶當中。 「我曾經有一種感覺,也許我和小安之間,就是會橫插著別人。」 聽著,顧培三轉頭看向裴世廣,「橫插著別人?」 裴世廣輕輕應了一聲,「那首歌不就是在告別前男友嗎?雖然小安只是在告別他單戀的那個人。」他像是不太確定一樣越說越小聲。 「所以?」顧培三挑起眉,黑白分明的雙眼直直看著裴世廣,令裴世廣不明所以的側過頭。 「那個時候,我就是因為這首歌才正視他的,不是嗎?因為被這首歌吸引才投注目光在小安身上,就好像遇到同類?」 「所以你覺得,不論你們在一起多久,阿澤或是那個社長的身影都揮之不去? 或者說,你覺得小安也介意這件事嗎?」顧培三問得讓裴世廣無語,而顧培三又繼續問他:「還是你覺得,非要這兩個人存在,你才能留在小安身邊?」 經過許久的沉默,裴世廣才說:「我認輸,我承認你是對的,我不該一大早就跟你討論。」他頹喪地舉起雙手認伏。 不過顧培三沒有得意他正確的判斷,他又說:「不可否認,你們因為這兩個人在一起了,但是這不是全部的原因,不是?」顧培三笑了笑,他站了起來離開床邊回到衣櫃前,他拉出櫃子拿出領帶,「即使你因為他喜歡你,你才喜歡他,但是那又怎樣?」他將領帶套上脖子,他豎起衣領調整領帶的長度後,結起領結,「喜歡就是喜歡。」他理所當然地說。 裴世廣被顧培三這麼一說,愣在那裡啞口無言,等顧培三結好領帶、調整好衣領,在鏡前確認好衣裝上下,他才回過神,咬牙切齒憤慨的說:「你到底不知道什麼?」 「你可以說說看?」顧培三聳聳肩。 「你真的很可怕。」裴世廣也知道說了就真的是白癡了。 顧培三笑著關上衣櫃。「我覺得吧,不管你們怎麼開始的都無所謂,問題不是那裡。」 裴世廣看著顧培三,只是看著他就好像明白了什麼。他嘴裡重複著:「你真的很可怕。」 「我就當作是稱讚,收下了。」顧培三只是笑。 --- 04/兄弟愛 因為一些原因,顧培三約了何意澤見面。 何意澤就像天生帶著某種冷冷的氣息,當他人以為他冷酷或令人墜落時,又意外地表現出充滿感情的模樣。顧培三不只一次的想過,這個人就是一個墮落的天使,並為這個想法感到惡寒又中二。 他一來只是和顧培三點點頭,就坐到他面前,他翹起腳上身靠進椅背中,隨口就和來點餐的服務生要了咖啡。 顧培三也沒有多言,拿出一份檔案夾遞給何意澤,何意澤接了過去打開看了一會,就說:「我會考慮的。」然後就隨手放在桌上。 這時服務生送來了咖啡,何意澤端起就口,然後他抬眼看向顧培三,放下瓷杯,「你約我不是為了這個而已吧?」何意澤眼神中了無波動,語裡要顧培三表明來意。 「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想說什麼,」顧培三笑起,「我聽阿廣說了,你也知道他是個白癡,在這裡就替他跟你說聲抱歉。」 「既然我知道他很白癡,也就不需要你替他道歉。」何意澤歪頭,垂目看向桌上的咖啡,手指畫在杯緣上。 「不管怎麼說……」 「顧培三,」何意澤沒理顧培三要說什麼,他再度抬眼直直看著顧培三,「你不覺得你們太寵他了?」說著,何意澤冷峻的臉上勾起刺人的笑意。 何意澤的話,讓顧培三覺察到自己是不是在自家老闆的影響之下,對裴世廣太好?既使有肉體上的關係,既使偶爾會因為自家老闆對裴世廣的情誼而有些吃味,也不曾影響過他們兄弟間的關係。 之後,他再看見裴世廣就想到何意澤的話,他盯著裴世廣那張確實漂亮又電人的臉蛋,突然覺得何意澤的話也不全是沒有道理。 「你幹嘛?」裴世廣被顧培三盯得背脊發毛,他停下撥弦的手就問。 顧培三也沒打算跟他說這件事,只是搖頭說了聲沒事,轉身要走進房間。 裴世廣見顧培三不說,就不追問下去,他很習慣顧培三神神秘秘的模樣,又說:「明天我想去接小安,車子借我。」 「他讓你去的?」顧培三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看向裴世廣,據他所知他們還沒復合啊? 「沒有……」裴世廣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,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指板,手指按著琴弦,「就我想去接他。」 看裴世廣瞬間低落下來的樣子,顧培三不禁開口就說:「鑰匙在櫃子上,自己拿吧。」然後他就轉身進房。 他想,最近大概是吃了太多他口水的關係。 --- 05/背對的愛情 顧培三難得有空自己洗車,平常太忙都送去洗,擦著車,他的思緒突然就想到了過往。 那天一早,顧培三一如既往的來到都公館侍候自家老闆,並準備到公司。 顧培三率先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讓都衍吾進去,這件工作好幾次都衍吾都和他說過,要請司機來做,但是他次次的回絕。 對他來說,早上這段時間能兩人獨處,如此有多幸福,當然他沒有和都衍吾說過,他也知道他只是不想他這麼辛苦。 他關上後座的車門,轉身繞過車尾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,關上車門替自己繫上安全帶,他調整了一下後照鏡,就見都衍吾正閉著眼揉著眉心。 「老闆,晚上沒睡好?」他知道都衍吾一向是個很好睡的人,「路上睡一下,到了我會叫你。」看著自家老闆疲憊的樣子,他忍不住心疼,他多想像年少青春的時候一樣,只要他無憂無慮,他可以做任何事,他可以為他承擔任何的沈重。 「沒事,早上不是有個會要開?」說著,都衍吾打開公事包把文件拿出來讀。「我好歹也要抱個佛腳。」他笑說。 自從高二那年過去以後,都衍吾就好像一夕之間長大了一樣,讓顧培三有些措手不及。 「放心,我會幫你。」顧培三看著前面將車駛出了都公館。 「三三,我可不是小孩了。」都衍吾臉上揚著笑意,「之前我媽還在說,我都要三十了也該結婚了,她還想抱孫子。」 聞言,顧培三一愣,又立即回神過來。 「她說得我耳朵都快長繭了。」說著,都衍吾翻過手中的文檔,全然沒有注意到顧培三的一絲異樣。 「是嗎……」顧培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,嘴巴卻自己動了起來,「夫人不會是幫你安排了相親?」顧培三說著,好像親手將鋒利的刀刃刺入,在他的心口上。 「好像有吧……」都衍吾隨口應著,「是說我也很久沒見阿廣了,他最近怎樣?」彷彿前面說的事情只是談資。 話題跳得太快,顧培三無奈的笑道:「他不就老樣子?」 「感覺好久沒跟你們去唱歌了──」都衍吾放下拿著文件的手,靠在大腿上,頭一歪看向窗外,「那個時候,真是很開心呢,對吧?」說著,他低頭瞇起雙眼笑了開來。 顧培三沉默地堅定的看著前方的路,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都衍吾的模樣。 「我在問你,三三。」 「是,老闆。唱歌的事我會去安排。」顧培三想也許自己是要找一些事,來轉移注意力,也該調查一下相親的對象。 「欸,我是在問你,那個時候你開心吧?」都衍吾傾身靠在前座的椅背上,隻手搭在上面,看著顧培三的側臉。 「我不開心的話,你看不出來嗎?」顧培三打趣地反問他。 「哼哼,開心就說,在那邊。」都衍吾一副「我還不知道你」的樣子,然後他往後靠回去就打起了呵欠。 「真的不睡一下?」顧培三又關心地問。 「好吧,就瞇一下,這次簡報我還是有點信心的,考試之神會保佑我!」都衍吾嘻嘻笑起,把文件都塞回公事包。 「只是簡報,也不是勞駕考試之神吧?」 「對我來說就是考試啊,只好麻煩他了!」說著,都衍吾閉上了雙眼。 顧培三也不打擾自家老闆補眠,只是臉色沉了下來。 日子過得太快,不知不覺就來到這麼一天,顧培三心知這一天中就會到來,就算再有心理準備,也都不及當下的創痛吧?顧培三暗自嘆了口氣。 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支持他了。 每每想起那一天,顧培三都覺得自己是怎麼走到今天的,從來也沒有人回答過他,他也沒去找過那個答案。 他站在車前,低著頭苦笑起來。 「怎麼了?」裴世廣的聲音突然攪亂了顧培三的思緒,「光站在那裡幹嘛?」裴世廣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,走向顧培三。 顧培三草草收起清理用具,「沒什麼。」 裴世廣看著顧培三動作,明知顧培三絕對不是「沒什麼」,卻也沒問下去,只是說:「老吾已經在催了,問我們怎麼還不過去。」他從口袋拿出手機示意。 正要走回屋子的顧培三腳步一頓,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他就是拿都衍吾沒有辦法。 只見顧培三匆匆去而復返,手裡多了件外套和袋子,「上車吧。」然後把東西往後車廂一放,蓋上車蓋,就見裴世廣正要打開後座車門,他立即就阻止:「坐前面,阿廣。」 裴世廣一呆,「蛤?」 「前面。」顧培三伸手往前指了指。 「三三你……」 「你又不是我老闆。」顧培三笑說,走去開門坐了進去。 裴世廣在車外看著裡頭的顧培三,實在很想把他拖出來打架,又十分無奈地走到另一邊,開了前座的門坐了進去,關上車門後嘴裡唸著:「我真的覺得你越來越小氣了,顧培三。」他繫好安全帶就拿出手機,打算跟都衍吾抱怨這件事。 「謝謝,有意見你可以下車,我完全不介意。」顧培三繼續笑。 「我要把你機車的樣子錄下來,交給你老闆,做為呈堂供證。」裴世廣舉著手機,將攝影鏡頭對著顧培三。 「老闆,你是我唯一的老闆!」顧培三對著鏡頭喊,笑得更猖狂得意了。 「靠,你犯規,不可以趁機告白!」裴世廣也被娛樂到,笑得開懷。 --- 06/你我他的方程式 面對裴世廣的欽慕,顧培三心裡是覺得好笑的,同時有一種忌恨的情緒纏繞在上頭。 裴世廣不知道的是,或許他們才是真正羨慕他的人。 若是可以,為什麼不能和他一樣,與所愛的人相愛一場?也許,裴世廣不覺得自己有多勇敢,但是在他看來,那些相愛的人都是勇敢的。 而他,偷偷地愛他,偷偷地親吻他。 並不是因為他的真心見不得人,而是他太害怕失去他。他甚至可以想像,都衍吾知道了他那赤裸的真心,也能用他的方式接受自己,用他憨厚的笑顏與溫暖的擁抱接受自己。即便他們的愛不一樣。 他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麼,所以作出選擇。 這麼一想,顧培三忍不住勾起嘴角。 最終,他選擇了最保守也最浪漫的形式吧? 「你在想什麼,笑得這麼噁心?」坐在駕駛座的裴世廣剛停下車,就見顧培三臉上的笑意。 顧培三只是聳肩沒有說,只是說:「現在時間還早,繞道去買個禮物再過去。」 「也好。」裴世廣停了一下,似是有感而發的說:「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很瘋狂。」他看前方等待著號誌的讀秒,說出口的話彷彿帶有時間的推進與終結。 聞言,顧培三先是低笑了幾聲,「你確定你有資格說我?我倒覺得你才是那個瘋子。」顧培三從口袋中掏出手機,也不知道在翻看什麼,「小安不是有男友了,你還去湊什麼熱鬧?」 裴世廣沒有回答,專注在開車與路況上,好像其他的事都不重要,直到他將車停在路邊前,車內空氣凝滯,而顧培三卻是事不關己地滑他的手機。 「也許是習慣了?」裴世廣停下車,在位置上不動了許久,才靠進椅背中說著,「在他面前我就好像是個小孩,明明一開始追逐的人是他……」 顧培三從手機中抬頭,「那真是好久以前的事。」 然而時間總是殘酷地在所有人身上,都烙下了痕跡,青春無知的虛度,直到再也無法牽起朝思暮想的那雙手。 「真是奇怪,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個?」裴世廣突然就對顧培三生氣起來。 「分明是你先開始的,裴世廣。」顧培三倒也不意外裴世廣如此。「所以你還想停在這裡多久?」 裴世廣見顧培三一副催他的樣子,忍不住又提:「如果我是你大概就不會想去,就算不去其實老吾也不會怪你。」 聽著,顧培三卻笑:「我也不是沒見過他兒子,你忘了?」 「如果是我,應該會崩潰。」裴世廣替自己下了註解。 「要說的話,那早在他結婚的時候就該發生了。」顧培三說著裴世廣才想起這件事,只是顧培三又說:「你是不會懂的,因為你不是我,而我也不是你。」 「我也沒有想懂過,謝謝喔。」裴世廣乾巴巴的回應。 最終顧培三還是嘆道:「等你見到他兒子就知道了。」 裴世廣沉默地看向顧培三,冥冥中好像有些明白。 「好了,走吧。」顧培三再次催促裴世廣。 他知道無論如何,這條路是不能回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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