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雷/東 *音樂劇衍生 *女性向 *OOC 那是感官將甦醒的時刻,變換的光透過眼皮,紅光與暗影交錯,一點點的晃動、稍稍的聲響就足以喚醒知覺;迅速地伸出手騰空抓住某個在前方動作的事物,因而引起下墜感,慌亂地以手支撐身下坐起,瞬間睜開沉重的雙眼。
男人怔怔地看著眼前自己所身處之處,因為坐起的身軀,棉被翻掀了下來,窗外透進來清晨之際的幽微光照,照映在室內,冷冬的寒意也漸爬上身,男人雙手交叉環抱自己的手臂摩娑,他轉身試圖在幽暗的房中尋找什麼的樣子,一手撥上他凌亂的紅髮。 他緩緩地放下手,他看向手心,臉上掛著無以道明的情緒,他張開手掌又緊緊握起,然後無力的鬆開放下,他抬起下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又沉沉的吐出。 掀開溫暖煨熱的被子,起身離開床舖,他赤著雙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好似一種踏在冰塊上的錯覺,凍住腳底相親的肌膚,男人卻不以為意,像是藉此讓自我清醒過來一樣。走進盥洗室,他看著鏡中的自己,未醒的雙眼與眼下的暗沉,手指撫上他下巴略長且雜亂的鬍鬚,不禁陷入沉思。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?又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? 男人嘴角拉開一個難看的笑容,又轉而嘆息。他轉開水龍頭,水柱沖下濺起微弱的水花,他掬取捧起水就往自己臉上潑,水親吻著他的臉龐冰冷得透過肌膚,水珠滾落到睫毛上滑進他眼眶中,他眨了眨眼瞼,撿起鏡台上的牙刷粗魯地刷牙又漱口,然後轉開熱水,水氣一會就冒了出來,他取過毛巾低垂著眼洗著,爾後關上水,將毛巾敷上下顎,他抬眼瞄往鏡中的自己頓時覺得可笑又滑稽起來。 不久,男人有些頹喪地用毛巾磨了一把臉才放下手中漸冷的毛巾,伸手拿起鏡台上的瓶子擠出泡沫在手中,放下瓶子,將泡沫抹上鬍鬚,看著鏡中透射著抹上白色泡沫的自己,他忽然覺得自己老來、白髮蒼蒼時是不是也是如此? 然而他對著鏡子的自己皺了一下眉頭後,拿起刮鬍刀,從面頰兩側往下刮去,白色的泡沫也隨之刮除,再逆推徹底的刮去,只留下嘴唇周圍與下巴的鬍子,他轉開水洗起他的唇邊與下巴。又拿起鏡台上的小剪刀,對著鏡子修剪鬍渣,放下剪刀後他又拿起另一罐瓶子,倒出些許的液體在手中往臉上拍,然後蓋上瓶蓋。 拿起梳子梳理睡塌的頭髮,男人凝視著鏡中的自己,他突然感到自己又何須這樣繼續堅持地整理?他悲愴的想:已經不需要了。 自己究竟再執著什麼? 他放下梳子,以指腹撫摸著剛修齊的鬍鬚,一根根毛髮的點面走過肌膚,如同那時摩擦過那個人的肌膚上一樣,並且,紮在那個人身上所引起他身體的顫慄,像是每個毛孔都感受到刺激一樣,敏感的、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溢出低吟。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,那個人不是拒絕不了自己,所以他不斷地伸手要抓住他,彷彿如此他們的羈絆才會深深的維繫,因為最抗拒不了那個人的是他自己,當那個人開口以後,自己就無法拒絕那個人了。如果可以,他多想永遠地親吻住那個人的唇吻,封住任何拒絕的話從那個人的嘴說出,只要他看著自己正如他看著他一樣。 他只是想要專注地看著彼此。 男人一時情緒上湧,低下頭、屈起背脊、彎起手臂一手掐住兩側的太陽穴,青筋從額上凸起,雙眉與眼皺成一團,張著嘴卻壓抑地不發出聲音而啞啞哀鳴。再抬起頭時,他睜開溢出水光微紅的雙眼,有些虛弱無助得像是討不到糖的孩子。 他知道,再卑微的願望或許對他們都是奢求。 雙手抓上白瓷的面盆邊緣,男人低伏著頭輕輕地笑了出聲,宛若對自己的嘲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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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nuary 20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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